????中國作家討百度書,，寫得頗有深意?！斑@世上的行兇者絕不僅是百度一家公司,，今天它可以明目張膽地奪走我們的財物，明天也必將明目張膽地侵害你的權利,?！边@一句氣韻流動，簡直可以接上駱賓王《為徐敬業(yè)討武瞾檄》的“神人之所共嫉,、天地之所不容”,。但作家們顯然不是在策動兵變，而是發(fā)動了新世紀的工人運動,。
????商業(yè)價值鏈上資源較少的參與者,，覺得分配不公，自行組織起來,，通過行動維權,。工人運動的因由和最初的抗爭，無非是這樣。今天中國作家們的維權之所以可貴,，是因為他們和十九世紀的產業(yè)工人一樣,，完全依賴自身的力量，表達了訴求并取得了成果,。
????通過言論上的聯(lián)合——共同署名——作家們結社成功,。原本需要憲法來保障的結社的權利，人們在互聯(lián)網上自然地獲得了,。有人注意到,，起草《討百度書》的慕容雪村是法律專業(yè)出身，但完全沒有引用《著作權法》,，大約是因為這部法律立法的失敗,。好吧，讓我們看看《憲法》的條文?，F(xiàn)行憲法第二章“公民的基本權利和義務”第三十五條規(guī)定：“中華人民共和國公民有言論,、出版、集會,、結社,、游行、示威的自由”,。今年三一五,，作家們的行動通過結社的方式發(fā)起了，他們用“中國作家”來稱呼自己,，其實“不領工資的中國作家”更貼切一些,。不久前有作協(xié)系統(tǒng)的作家上書要求漲工資。此亦書,，彼亦書,，差距還真大。雖然“不領工資的中國作家”只不過聯(lián)合署名,，但在此刻由詞語主導的世界里,，本質上他們的結社已經完成了。因為互聯(lián)網,，憲政的價值在社區(qū)中自然產生并得到尊重,，無須動用國家機器來守護。當這種跡象隨著大部分國民成為網民（大約發(fā)生在2015年）而普遍化,，強力部門就可以輕裝,，納稅人的負擔得以減少，并能防止絕對權力的形成,。
????作為集體維權的側翼行動,，韓寒的博客和孔二狗的微博值得關注。韓寒在博文中探討了一種可能；他對李彥宏說：“也許在不遠的某天,，在您北京的辦公室里往樓下望去,，您可以看見我”。這是在宣示《憲法》規(guī)定的示威的自由,。韓寒的一些同行和擁躉馬上表示,，韓寒去百度樓下“散步”,，他們也去,。在政府不斷增加維穩(wěn)預算的今天，宣誓示威自由,，給百度極大的壓力,。孔二狗的姿態(tài)則更有個性,，他在微博里公開尋求李彥宏的行蹤情報,，揚言要截住扇一耳光?？紤]到孔二狗的黑社會經驗,，把他的話解釋為“嘴皮子快活”恐怕太過輕率。而孔做好了被拘留的準備,，甚至交代拘留期間由誰代寫他的文章,。孔二狗的行動至少有兩種意義,，一是用實例說明,，想改變現(xiàn)實的人，須準備付出代價,，一是強調了情感的力量——在唯理論盛行的今天尤其可貴,。
????但是我想說，警惕刻意渲染的仇恨情緒,。在此次運動中,，考察“百度的爸爸”是誰，即使不是有意加強對抗,，也是缺乏遠見的,。百度對互聯(lián)網應用的普及大有功勞。如前所述,，互聯(lián)網的發(fā)展可望自然地維護憲政的價值,。而百度對網民的服務，可以比喻為“合法性的來源”,，絕不會因為它在合規(guī)性上遭受的質疑而消失,。
????兩個層面不妨分開。一家互聯(lián)網公司贏得了很多用戶，我們贊揚它,，因為它滿足了廣大用戶的需求,。強大的公司侵犯了一些人的合法權益，我們批評它,，要求它改正,。
????于是，我們一面促進技術改良社會（這是人類漫長的彼此征伐的歷史中可資利用的趨勢）,，一面密切注意和防止形成代碼的強權,。“不領工資的中國作家”的做法,，體現(xiàn)出一種自覺,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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